民间故事: 男子起床小解, 见大蛇受伤出手相助, 蛇: 三更后勿开门

夜色沉沉，月亮挂在山头，洒下一片银辉。张石头翻了个身，迷迷糊糊地醒来，只觉得小腹发胀。他揉了揉眼睛，嘟囔道：“哎，睡前不该喝那么多水……”

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，生怕吵醒隔壁屋里的娘亲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夜风扑面而来，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。石头打了个哈欠，趿拉着草鞋，慢悠悠地朝屋后的茅厕走去。

月光朦胧，照得小路依稀可见。草丛里虫鸣窸窣，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低啼，衬得夜晚更加宁静。石头走到茅厕旁，刚解开裤带，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“沙沙”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。

他皱了皱眉，心想：“莫不是黄鼠狼来偷鸡？”可转念一想，家里的鸡窝早就关严实了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过去看看。

拨开半人高的杂草，月光下，一条暗青色的大蛇正蜷缩在草丛深处，鳞片在月色下泛着微光。石头倒吸一口凉气，本能地后退半步，心跳如鼓。

那蛇似乎察觉到了动静，微微昂起头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石头。出乎意料的是，它的眼神并不凶狠，反而透着几分疲惫和痛苦。

石头这才注意到，蛇身中段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，皮肉翻卷，血迹已经干涸，但仍能看出伤势不轻。

石头咽了咽口水，试探着低声道：“你……你受伤了？”

大蛇没有攻击的意思，只是轻轻吐了吐信子，身子微微颤抖，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石头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。他从小在山里长大，虽不算胆大，但也知道蛇一般不主动伤人。眼前这条蛇显然伤得不轻，若是不管，恐怕活不过今晚。

“你等等，我去拿点药来！”石头说完，转身就往屋里跑。他轻手轻脚地翻出娘亲平日里备下的金疮药，又撕了一条干净的布条，再端了一碗清水，匆匆回到草丛边。

大蛇还躺在原地，见他回来，眼神似乎亮了几分。

石头蹲下身，尽量放轻动作：“你别怕，我给你清理伤口，可能会有点疼……”

他用清水小心翼翼地冲洗伤口，蛇的身子微微绷紧，但并未挣扎。石头松了口气，将金疮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，再用布条轻轻包扎好。

“好了，这药止血很灵，你好好养着，过几天应该就能动了。”石头擦了擦额头的汗，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。

他刚准备起身离开，忽然，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——

“恩人……且慢……”

石头浑身一僵，瞪大了眼睛：“谁……谁在说话？”

四周寂静无声，唯有夜风拂过草叶的轻响。他低头看向大蛇，只见它正定定地望着自己，眼神深邃如潭水。

“你心善……救我……我感念恩情……” 那声音再次在石头脑海中回荡，虽无口舌之动，却字字清晰。

石头又惊又奇，结结巴巴道：“是……是你在跟我说话？”

大蛇微微颔首，继续道：“有一事相告……三更天后，无论听到什么、看到什么……切记紧闭门窗，万勿出门！”

石头心头一紧：“三更天后？为什么不能出门？”

大蛇的目光愈发凝重：“切记……切记……”

说完，它似乎耗尽了力气，缓缓垂下头，不再言语。

石头呆立原地，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，月亮已经西斜，估摸着离三更天不远了。

“难道……真要出什么事？”他喃喃自语，又看了一眼大蛇，郑重地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记住了！”

他快步回到屋里，紧紧关上门窗，心跳仍未平息。坐在床沿，石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，可除了寻常的虫鸣，什么异响也没有。

“会不会是我想多了？”他挠了挠头，可大蛇那郑重的眼神却挥之不去。

张石头坐在床沿，眼睛死死盯着窗缝里透进来的一线月光。夜越来越深，虫鸣声渐渐稀疏，整个村子陷入沉睡，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

“三更天……到底会发生什么？”石头心里直打鼓，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床板。他想起大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，还有那句郑重的警告，不由得又往门边挪了挪，确保门闩插得严严实实。

远处传来隐约的更声——咚！咚！咚！

“三更了！”石头浑身一激灵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起初，什么异样也没有。夜风依旧轻柔，树影婆娑，仿佛一切如常。石头稍稍松了口气，心想：“莫不是那大蛇伤糊涂了，随口一说？”

可就在他刚放松警惕的刹那，屋外突然“呜——”地刮起一阵狂风，窗户纸被吹得哗啦作响，门板也嘎吱嘎吱摇晃起来！

“这风……怎么突然这么大？！”石头一个箭步冲到窗边，想透过窗缝往外看，却被扑面而来的沙尘迷了眼睛。他赶紧退后两步，揉了揉眼，再抬头时，窗外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——

原本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被漆黑的乌云吞没，整个天空像泼了墨一般，伸手不见五指。狂风卷着枯枝碎石砸在屋顶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疯狂拍打门窗！

“哐当！”一声巨响，邻居家的柴房顶被掀飞了半片茅草，草屑漫天飞舞。石头看得心惊肉跳，若是自己此刻还在外头，怕是要被这狂风卷走！

他死死抵住门板，突然听到远处山林里传来“轰隆隆”的闷响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滚动。紧接着，村口的看家狗疯狂吠叫起来，声音里满是惊恐。

“山崩了？还是野兽下山了？”石头额头渗出冷汗，一动不敢动。大蛇的警告在耳边回响——“无论听到什么、看到什么……万勿出门！”

狂风肆虐了约莫半个时辰，终于渐渐平息。乌云散去，月光重新洒落，村子里一片狼藉——晾衣杆倒了，菜园篱笆歪了，几棵小树被连根拔起。

石头透过窗缝，看到邻居王老汉哆哆嗦嗦地提着灯笼出来查看，嘴里念叨着：“怪了怪了，活了大半辈子，没见过这么邪乎的风……”

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，石头才敢打开门。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，仿佛昨夜的狂风只是一场噩梦。

他快步走到屋后草丛，想看看大蛇怎么样了，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，只有几片沾着露水的蛇蜕留在原地，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青光。

“它走了……”石头蹲下身，轻轻拾起蛇蜕。突然，他发现蛇蜕旁还躺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鳞片，入手冰凉，却隐隐透着暖意，像是活物一般。

“这是……留给我的？”石头心头一热，小心地将鳞片揣进怀里。他望着远处苍翠的山林，仿佛看到一道青影在林间一闪而过。

早饭时，石头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娘亲。老人家听完，放下筷子叹道：“儿啊，那大蛇怕是山里的灵物，见你心善，特地来报恩的。这鳞片你收好，往后能保平安。”

石头点点头，摸着怀里的鳞片，忽然笑了：“娘，我以后要是再遇见受伤的活物，一定还救！”

尾声：

自那以后，张石头依然每日上山砍柴，下地干活。只是每逢阴雨天气，他总能看到一道青影在不远处的山路上游过，像是在默默守护。村里人都说，石头这孩子有福气，连山里的灵物都护着他。

而那句“三更莫出门”的警告，也成了村里老人教育孩子的典故——“做人要心存善念，连蛇都知道报恩哩！”